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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猪草

发布时间:2024-08-21    单位:秦淮八所    作者:周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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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营领导决定组织一支小分队去吕梁山打猪草,解决养猪所需食料,每个连队抽调几人,我坚决地报了名并得到批准,身份是营部公差兼营部联络员,带队干部是一个连队司务长。经简短培训教育,随车达到吕梁山,那里山峦重叠,漫野松树、榛子树,还有那窜跃在树上树下成群顽皮可爱的小松鼠。我们摘树叶,捉松鼠,采榛子,好不欢快!

一个月的努力,圆满完了成任务,打道回营,途径一家临时兵站时遇到连天暴雨,路面遭到严重破坏,电话线路中断,我们的领队我们的司机哪敢冒着“牺牲”几十战士的危险,只好停留。大概待了一个星期,已近粮绝,又与部队失去了联系,众人焦急,怎么办?于是,我提出我坐便车回去报信,司务长认为太危险不同意,在我再三要求下,搭了一辆部队的油罐车在战友们的祝福声和关切的眼神中起程。

油罐车的司机座位上有三个司机在坐,我只能双手紧拉着链条靠在油罐上,那种感受那种滋味,如其说是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倒不如说是航行在风浪尖头上的小船,一路上颠颠簸簸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被甩下去,担心的司机隔段时间就停下车来,见到那个油罐旁的我,发出喃喃自语:“还在呢”后继续前行。

我们的司机当兵时间不长,开车的时间不长经验不丰富,对于洪水冲刷得坑坑洼洼还有几乎中断的弯弯绕绕的崎岖山路,加上夜晚和对道路的生疏,从心理上恐惧,从技术上难度极大,中途,不敢开了。我急于回营,拦下了一辆地方车辆,他们资历老技术好对此路况了如指掌,好说歹说答应了我的请求。上车后发现车内有一穿四个袋服装的军人,是去距我住房仅一里地实际在我营部范围内的某通信中队报到的指导员,有了同伴有了乐趣有了安全感。那司机,在黑暗和风雨中,急弯陡坡颠簸路,行走自如。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路口,我曾几次考察民情社情的一个山脊上村庄的路口。若从这里步行到驻地,大约三个小时路程,很是合算。

指导员接受了我的建议,向司机致谢告辞。下车后,如释重负,恰似脱离了险境逃出了虎狼丛生的万丈深渊,放下了一颗时时悬起的心,活动活动了几乎麻木略感酸痛的全身,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散发着幽香的空气,轻松地徒步在山脊的小路上。为防止野狼的可能袭击,指导员拿着子弹上膛的手枪,我握着电筒不时地照亮着前方观察四周,一路上说说笑笑哼着小曲,实在比坐在那随时有可能翻进深深山沟的卡车上塌实得多愉悦得多,不知不觉见到了恍如隔世我那熟悉渴望的营房。

抵达已是凌晨一点多,见营长办公室灯光通明,喊了声“报告”,营长抬头发现是我,问明情况后,眼含泪水命令营部人员紧急集合以示欢迎以示慰问。炊事班送来热腾腾的鸡蛋面条。饭后,稍加洗嗽倒头便睡,班长和几个不值班的战友静静地关切地守候在炕旁,直到我睁开迷迷糊糊带有红红血丝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