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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苦是甜(一)

发布时间:2021-08-28    单位:玄武军休四所    作者:铁竹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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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发小芬姐,是2013年,我大手术一年后,为写气象专家陈学溶教授,去北京科协开会采访,插空去登门看望。

姐夫打个照面,一脸惊讶:你是不是诊断错了?我反问:啥意思?他笑道:你哪像癌症病人,气色这么好!比我老婆脸色都红都亮!你们聊,我还有点事,下次来,我请你在家吃饭!说完“南通口音普通话”,他挥挥手,匆匆离去。

我们姐俩乘车外面下馆子,吃什么不记得了,聊的心里话如在耳边:一是感谢芬姐。当年女儿女婿带着我手术后切片进京会诊,她安排接站住宿,联系多方会诊,确定我手术后不过度治疗的大方向,让我少受多少苦,出院开始吃中药,方能顺利康复。二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按中央指示,军队反腐。姐夫上下都有“老虎”落马,又为近邻,难道不沾腥!今日亲见“全须全尾儿”,能不如释重负!

这次芬姐夫妇到阳澄湖畔女儿家小住,邀我来聚。我让女儿在飞猪网订好“如家”,芬姐“逼我”退款,她再重付,理由简单:本应住家,因留学归来的孙女网课昼夜颠倒,担心让我不便,故同意我这“如家”连锁店金牌会员的选择。但只准在宾馆吃早餐,中、晚餐回家。

阳澄湖金牌农家乐里,姐夫笑迎,这回轮我惊叹:78岁老人腰背挺直,步履稳健,鹤发童颜,谈笑风生,依然老帅哥一枚!席间保证,此次相聚,一定多安排时间陪伴我们姐俩!

我明白这是真诚之意,否则一松口,官场民间,部下乡亲,他只怕天天看不完,聊不尽!若说相同,我和芬姐、姐夫都是上世纪60年代的兵!

姐夫最早,61年入伍。父母农民,他是妈妈35岁生下的珍贵儿、独生子。家穷,饭锅大麦粥中,用小布袋装一把米,爸妈吃大麦,他吃大米粥。心疼爸妈,他初中缀学,调味品工厂当学徒。

厂长是位老新四军战士,目光如炬,众多工人中,注意到这个双目有神的帅小伙,常常举止与众不同:蒸笼般的车间里,他挥铲翻料,工作服湿透,从不惜力!哪个工段太忙,没人喊,他主动上前,手脚利落,无怨无求!偶然午饭有一块红烧肉,他总不吃,装回饭盒,问他为啥?笑答,我有肉边菜吃了,这红烧肉,带给爸妈开开荤。提炼味精的下脚料,他也常带着自已分到的那份,乘休息骑车送回家,说让父母乘热尝新……

厂长断定:这孩子是块好料,南通开始征兵,他招呼道:小陈,去参军!我是独子免招,爸爸又病重在床……

厂长坚持道:没有国,哪有家!保卫国家,责任重大!再说,部队是个大学校,你不怕吃苦,就去部队摔打,百炼才能成钢!让好钢用在刀刃上!

18岁的帅小伙,安葬了去世的父亲,告别了流泪的母亲,带着厂长的嘱托,毅然踏上飞奔的军车。